周梅森:股民是草,機構是羊,產業(yè)資本是狼

2008-09-13 14:05:07      洪曉燕

  1956年出生,江蘇徐州人。當過礦工、文學編輯,掛職出任過政府官員,下海經過商,從事過房地產開發(fā)、實業(yè)經營、證券投資等。根據(jù)其小說改編制作的電視連續(xù)劇《絕對權利》《國家公訴》《忠誠》等家喻戶曉,被譽為“中國政治小說第一人”。2005年,周梅森以第二大流通股股東的身份對金豐投資股權分置改革方案公開說不,并發(fā)表了《致全國中小流通股東的公開信》,毅然對上市公司股權分置改革方案投反對票,被提名為2005年CCTV中國經濟年度社會公益人物。

  在周梅森南京的住所,剛從山東避暑歸來的他并沒有記者想象中的義憤填膺,盡管近期他發(fā)表的要對股市進行二次股改的言論在市場上引起了不小波瀾。

  采訪過程中,周梅森始終堅持自己作家的本職身份,他說自己只是站在一個普通投資者的立場對中國資本市場進行審視,進而努力為自己所代表的中小投資者進行理所應當?shù)木S權。然而在其不經意的言談舉止間,曾經“股改先鋒”的光輝依然可窺一斑。

  他冷靜地將“大小非”和限售股批判為壓迫二級市場的“欺騙者”、“吸血鬼”,“這是一個帶有深重原罪的資本市場。要在這樣的市場中博弈并存活,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堅持。”

  明年出資本市場小說

  描述市場切身體會

  理財一周報:您一直強調自己終究還是一個作家,最近還有再寫書嗎?

  周梅森:現(xiàn)在手頭有一本,叫《夢想與瘋狂》,計劃在明年初出版,這是我第一本完全寫資本市場的小說。涉及的內容包括實體經濟、金融資本以及中小投資者如何在這個市場中生存等,回顧了股改至今中國資本市場的發(fā)展與變化。我個人認為比較好地概括了目前這個市場,是中國當代資本市場的一個寫照。我力求非常真實地把它表現(xiàn)出來,沒有任何偏見,許多深層次的矛盾都涉及了,沒有什么回避。

  理財一周報:書中描述的都是這幾年您自己在市場中的切身體會?

  周梅森:可以這么說,基本是基于這些年來對中國這個特定的資本市場的觀察與分析創(chuàng)作而成的。我是一個長期投資者,又是一個中國有股市以來就介入的老股民,我還做過很多事,做過工人,搞過實體經濟,現(xiàn)在是作家,以前也在政府機關呆過,對政治了解,對底層也了解,我對經濟各個階層的情況都非常清楚。

  在我看來,現(xiàn)代社會已經不可避免地進入了一個資本時代。而中國的資本市場,由于管理層的缺位、政策的缺失,市場已被產業(yè)資本主導,形成了一種從沒有過的新的生態(tài)圈。在這個生態(tài)圈中,上億中小股東是草,機構是羊,產業(yè)資本是狼。然后,經歷了一場不完善的股改之后,市場還是那個市場,幾乎沒什么本質上的變化,它依然是大股東的提款機;而對廣大中小投資者來說,仍然是絞肉機。產業(yè)資本在不斷地套利,發(fā)展至今,連一些投資機構和各大基金也成了沒有什么市場話語權的弱勢群體。在書中,我就是要著力將這種原生態(tài)呈現(xiàn)給大家。

  理財一周報:您是什么時候開始對中國資本市場產生這樣的感覺的?

  周梅森: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美國次債危機剛爆發(fā),那時全球股市一片高漲,我們的股市已經上到了6000點,當時我的預感就非常不好。主要基于兩點,第一點是,我知道這個市場是會漲過頭的。當時的準備金不斷提高,“5·30”又“半夜雞叫”進行了打壓,調了印花稅還是打不下去。當時有人說會沖到8000點,甚至1萬點,我就覺得這個市場已經極端危險了。資本市場是從來不理性的。它漲會漲過頭,跌也會跌過頭,它怎么上來的就會怎么下去。

  第二點讓我警覺的是,市場原罪的壞影響越來越明顯。從股改開始,我寫了三封公開信,要求追究市場原罪,這在信中都講得非常清楚。因為我們的這個市場,從來就不是為了投資者而設立的,它是作為一個融資市場而設立的,是為了給國企解困的。

  我們可以回憶一下,最早上市的公司有一個好企業(yè)嗎?一家都沒有!都是一些馬上要破產的,負債累累的,混不下去的。坦率地講,都是一堆堆垃圾,這是全世界的證券市場聞所未聞的。因為別的國家的證券市場都是國家拿出最活躍、最成熟、最好的企業(yè)來開創(chuàng)資本市場,至少最開始的時候都是應該這樣的。但在中國卻不同,都是讓最垃圾的公司上市,為的就是解決企業(yè)的困難,因此這樣的市場,在誕生的時候就帶著深重的原罪。

  理財一周報:您可以將“原罪”更具體化嗎?這種原罪的影響在哪里?

  周梅森:其實簡言之,就是說我們的市場它不是作為真正市場化經濟的一個東西推出來的,這和資本市場的本性是南轅北轍的。舉個例子,當初深發(fā)展要賣,就發(fā)不下去,因為老百姓明白這不是什么好企業(yè)。在開始的時候沒賣中石油、中石化這樣的好企業(yè),就把禍根埋下了,因此這種急功近利的原罪是很深重的。

  然后,這些垃圾公司上市了,但是它龐大的股本中,最大的部分并沒有拿出來交易,只是拿出一小部分來賣,這樣就人為地造成了資源的稀缺,大家都拼命買,就造成了今天的這種局面。作為一個實體產業(yè)經濟的董事長,他把他一元錢的垃圾資產賣給你時,起碼加10倍,甚至是20和40倍。等到要股改了,他把兩種不同性質的股票,拿到一起來,要全流通,同步同價,產業(yè)資本和金融資本的持股成本太不平衡,出現(xiàn)了嚴重的錯位,這種錯位就造成了當今市場的困局。仔細想想,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

  理財一周報:您覺得應該通過什么方式來取得這種平衡,恢復市場信心?

  周梅森:其實這要做起來非常簡單,就看管理層愿不愿意了。如果它是一元錢的產業(yè)資本,而我在金融市場上是花了10元、20元甚至50元買的,兩者的比例最低都是1比10?,F(xiàn)在要全流通,我就建議,當初有些公司,你是高價發(fā)行、高價增發(fā)的,應該10送20、10送50,一定要平衡持股成本。

  其實當時我打贏金豐投資,后來爭取到10送3.5,從為中小投資者維權的角度看,是有意義的;但是對于這家公司來說,對于整個股改的對價支付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對價嚴重不足。

  理財一周報:您怎么看產業(yè)資本與金融資本之間的聯(lián)系?

  周梅森:我對“產業(yè)資本”的定義就是,那些實體經濟的擁有者,拿他的實體經濟來上市。而“金融資本”,就是說我們是拿真金白銀到市場上去買它的那個產業(yè)資本的,因為作為老百姓我們沒有產業(yè)資本,只有現(xiàn)金和存款。我們是把這種盈利的機會擺在未來,甚至看它十年二十年。

  然而實體經濟是有周期性的,有高峰和低谷,一旦到了低谷,反映到證券市場時就會跌得慘不忍睹。一旦到了預期好的時候,反彈也會非常驚人。比如有個股票叫華豐氨綸,最好的時候跑到過60多元,現(xiàn)在呢,只有6元。就是由于氨綸這個產業(yè)后來不行了,就馬上暴跌了。因此金融資本的持有者面對的風險也更大,而同時他們的股票持有成本又比實體經濟的擁有者高很多,兩者間的矛盾在不斷惡化,這樣的惡性循環(huán)就在不斷加深這個市場的原罪。 [page]

  市場的癥結

  就是“大小非”

  理財一周報:您一直認為“大小非”是市場最大的癥結所在,而“大小非”正是上述矛盾的導火索?

  周梅森:股市還在4000多點的時候,我就說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了。因為必須清醒地認識到,我們已進入了一個后股改時代,這個時代的主要市場特征早就不是證券金融資產本身的估值矛盾問題,而是證券金融資本和產業(yè)資本的尖銳矛盾問題。這絕不是降低印花稅等政策上的修正措施就可以緩解的,在強大產業(yè)套利資本的沖擊下,金融證券資本一潰千里,而且仍然面臨著不可遏制的進一步崩潰,政府如果不作為的話,中國股市很可能要推倒重來。

  我覺得大小非的減持安排缺少科學性。大小非數(shù)量巨大,是長期以來的政策性后果,本來不應該在三年內匆忙流通,尤其是沒有考慮一個熔斷機制,比如股價跌到什么價格之下就不允許減持。如果有這種規(guī)定,就可以給金融資本和產業(yè)資本事先找到一個平衡點,市場就有了預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草木皆兵。要知道有些大小非的持股成本只有幾分錢,哪怕股市跌到一千點,他照樣可以獲利出局。

  理財一周報:您曾經公開批判過中國平安的增發(fā)?,F(xiàn)在您怎么看最近市場大盤新股的發(fā)行,比如中國南車?

  周梅森:我之前說過,說“大小非”沒有影響的人都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放在這里道理是一樣的。有人說中國南車的發(fā)行不會影響到二級市場,這怎么可能不影響呢?這種只賣不買的大盤股,都是從二級市場抽血的??;說沒有損害中小投資者的利益就完全是胡扯,這都是些打新股利益集團的托詞。

  而且現(xiàn)在基金又干了一件非常壞的事,南車是2元多發(fā)行的,最后讓他們炒到了4元錢。市場低迷到這種程度,這只股票的市盈率卻高達40倍,又是只大盤股,而且90%還沒有上市,這又是在玩過去的老游戲,十分之一炒高價,最后再把90%放出來賣給二級市場。所以各個利益集團都在按各自的盈利模式來辦事,完全沒有考慮市場。發(fā)行這樣的大盤股為的就是在二級市場炒作,這不是在保護市場。這是最嚴重的問題,是比大小非還要嚴重的問題,是新的大小非。

  所以現(xiàn)在救市的機會已經完全失去了,沒有什么意義了。限制大小非已經沒用了,該跑的都跑完了,特別是小非,減得多兇啊。

  理財一周報:除了“大小非”,市場還有其他問題嗎?

  周梅森:我認為宏觀政策上也有問題。比如央行不斷地調高準備金率,因為前段時間外貿順差太大,當市場從5000點走向6000點的時候,市場遍地是黃金的時候,央行還是調整準備金,一次一次過后,大量中小企業(yè)破產,所有企業(yè)都沒錢,資金鏈開始斷了,最近終于出現(xiàn)了放松的跡象。但是還是晚了,該調的時候沒調,不該調的時候卻調了,可能會有反作用。 [page]

  應高調推出平準基金

  理財一周報:應該采取什么樣的彌補措施來緩解“大小非”帶來的后遺癥?

  周梅森:當然最有效的解決方式,我認為還是對中小流通股進行二次股改,補足中小流通股東的利益,謀求平衡,繼續(xù)送股,把這個持股的成本持平。但是這個可能性不大。

  因此第二個方法就是流動性的疏導,把資金流導向國內市場。比如我認為我們的政府和管理層應以1萬多億美元的外匯儲備和過度的流動性為依托,成立平準基金,用明確的國家意志告訴市場,中國資產的定價權在中國。政府的外匯儲備這么多,拿去外國投資,這個錢為什么就不能拿來買“大小非”呢?自己發(fā)的爛股就要自己買進來。我建議平準基金要高調入市,設立1萬億元的基金來平衡市場,這個市場馬上就能回來,不會再跌。

  理財一周報:那您覺得實施這個措施可能性大嗎?

  周梅森:平心而論,中國股市不缺資金,流動性依然過剩,中國股市缺的是信心。如果有政府背景的平準基金高調入市,我相信也許用不了多少資金的低位投入,就可以把市場的信心一下挽回,遏制住現(xiàn)在不停潰敗的局面。不過,也不排除出現(xiàn)瘋狂暴漲,那種情況的話,平準基金就該賣出股票,反向制約了。

  但是這里的問題是,現(xiàn)在這么低迷,大家都知道有投資價值,但是由于懼怕“大小非”,都不敢入市。設想一下,6000點跌到4000點時,大家虧光了錢;而現(xiàn)在2000點時,你要進入市場低位買入股票,進行平衡,很可能又被大家罵“與民爭利”。所以換個角度看,政府也有它的難處,都有問題,不好做。我現(xiàn)在只負責提出問題。

  用阿Q精神炒股

  理財一周報:既然您對市場看得那么透徹,能談談您自己買的股票和心得嗎?

  周梅森:我現(xiàn)在覺得股市就是這樣了,上不去,也下不來。在股市里我有兩個習慣,第一我不判斷趨勢;第二我不預測點位。那我怎么進行判斷?從宏觀的世界經濟形勢來判斷,從中國經濟現(xiàn)狀來判斷,再就是從金融證券市場本身的特征來判斷。

  股市從來都是不理性的。當大家都看好上8000點、1萬點的時候,我就說肯定出大問題,到不了的。舉個例子,中國平安,當年大家不敢買的時候,我逢跌就買,最后均價大概在三四十塊錢,買了十幾萬股,結果跑到了149.8元,當時有人說會到180元,但我在145元時就全賣掉了,因為我知道它被嚴重高估了。

  比如,現(xiàn)在我又關注一只股票,振華港機。我認為它非常好,這個公司是全球港口機械的壟斷企業(yè),占全球份額的70%,占全國的100%;而且它還不是國家壟斷企業(yè),不受國家宏觀調控。我研究了一年多,牛市時買不到,后來跌到了15元,就買了幾十萬股,現(xiàn)在雖然跌到了10元的樣子,但是我依然非常看好,倉位相當重。

  所以一句話,中小投資者必須要有自己的判斷。我一般不會被外界的評論所左右。看好的就會放著不動,放上四五年的都有。

  理財一周報:之前聽您說也會有偶爾失手的時候,會怎么處理?

  周梅森:我投資股市的錢都是閑錢,所以即使被套也不會對生活產生任何影響。我現(xiàn)在專買“便宜貨”,很多股票都是以前在牛市買不到的。有人問我,有些你買的股現(xiàn)在還是跌,你不難受嗎?我的回答是,“偶然難受,基本不難受”。

  我是這樣想的,每個公司都有低谷,同樣的錢,以前牛市可能是10萬股,現(xiàn)在在熊市就可能是30萬股,意味著你對這家公司的擁有多了,因為公司還是這個公司,并不是說這個公司垮臺了,沒有了。在熊市的時候我的觀點是要“賺股票”。

  所以有時候我建議大家可以用阿Q的精神勝利法來安慰自己,你可以看你現(xiàn)在的股票在牛市最高點的時候值多少錢,而你現(xiàn)在擁有多少股,折算一下,是多少資產?當時如果是1000萬元資產,現(xiàn)在可能套一下就變成了3000萬,那你就贏了。你賺取了超跌的那一塊,當市場再回頭的時候,你會遠遠跑到市場的前頭。當然,這是針對好公司,以及長期投資者而言的。[page]

  現(xiàn)在是低吸時機

  以后生活以寫作為主

  理財一周報:您覺得現(xiàn)在市場到底了嗎?這個市場還有投資的價值嗎?

  周梅森:雖然剛才講了那么多關于市場原罪的東西,但我依然認為現(xiàn)在的市場非常有價值,遍地是黃金。這個市場真是很荒唐啊,6000點的時候,所有的議論都是好的?,F(xiàn)在大家卻說不能進,認為還會繼續(xù)跌20%,可這又算什么呢?它要是再漲的話,就是百分之幾百啊。

  但是,如果你們問我,現(xiàn)在買能掙錢嗎?我說,不僅不能,可能還會繼續(xù)跌,繼續(xù)虧。底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現(xiàn)在已經基本處于低谷區(qū)域,在很小的區(qū)域小幅震蕩了。所以投資者不能喪失耐心、喪失信心,要繼續(xù)保持價值投資的理念。要在這個震蕩的過程中,高點拋出,然后在低點迅速撿回來,盡可能地在底部震蕩區(qū)域,多賺股票,等到下一個牛市起來時,你就可以滿倉享受勝利的成果了。

  我國的經濟發(fā)展還遠遠沒有結束,仍然處于一個起飛增長的階段。就我個人判斷,這個股市在4000點到5000點左右,是比較合理和正常的區(qū)域?,F(xiàn)在是2000多點就是差了一倍,往上有100%的可能性,往下是20%的可能性。所以我的判斷是,現(xiàn)在各種刺激因素都可能促成這個市場馬上起來,比如說限制大小非流通,征收暴利稅等等,說不定馬上就是三個漲停了。

  我認為現(xiàn)在是低位吸納中國優(yōu)良資產最好的時候,是價值投資的底部區(qū)域,崩潰已經完成了,現(xiàn)在是重建的時候了。我一直說這個市場是個政策市,政策市有其好處也有壞處?,F(xiàn)在政府面臨重大的問題,再下去可能融資就融不到了,我們老百姓割肉的時候過去了,接下來該政府肉疼了。我的終極判斷就是企業(yè)的本身價值,再壞的市場,好的企業(yè)也是有出路的。

  理財一周報:對和您一樣的中小投資者,有一些什么樣的市場建議?

  周梅森:我買股票原則有幾條,只要有大小非減持問題的,一律不碰,不管這個公司多有投資價值。中石油跌到7元、8元我也不會碰的。我手上的三只重倉股都沒有大小非的問題,都是很好的企業(yè),而且不受國家宏觀政策的太大影響。第二,新股不碰。小盤新股我買不到,大盤新股則都是騙局。

  我是一個價值投資者,現(xiàn)在挑選股票也會長期跟蹤一段時間,主要是通過看公司報表,然后選擇一些受宏觀調控影響不大的股票來投資。同時,我絕對不炒短線,也不聽消息,現(xiàn)在由于道聽途說而傾家蕩產的例子實在太多了。

  還有,炒股要用閑錢,一定要用閑錢,借錢炒股我是不贊同的,進入股市不要先問能掙多少錢,而要問自己能承擔多少資本的損失,自己的承受范圍是多少。

  我覺得比起銀行的4.14%定期利率,投資股市還是必然的選擇。三年下來,任何一只股的收益率都會高于這個。因為銀行本身是不創(chuàng)造財富的,沒有風險的投資是不會有財富的回報的。在上一輪的牛市中,我并沒有加倉,但是總體看來,到現(xiàn)在我還是遠遠跑贏了市場。我現(xiàn)在一些滿倉的股票都是在市場下跌過程中不斷補進來的。趁在底部階段不斷地波動來掙股票。

  對于投資者的建議是,上下再難,也要堅持下去。因為到了現(xiàn)在這個份上,無論政府救不救市,都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意義。中國股市最深痛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接下去只有根據(jù)市場自身規(guī)律的運作,堅持下去?,F(xiàn)在我們也看到政府的態(tài)度也比較積極,和以前有所不同了,所以我還是愿意繼續(xù)停留并繼續(xù)審視的。

  理財一周報:現(xiàn)在如何看待當年金豐的事件?

  周梅森:我當時已經做得最好了,沒有做錯。我就是中小投資者,也是個作家,身上有觀察社會描述生活的責任。作為其中的一員,我勢必要維護中小投資者的利益,為中小投資者吶喊。我會以最堅決的態(tài)度和最大的可能代表中小投資者,去提出一些問題和觀點,去抗衡利益集團,因為這就是一種博弈,我是博弈中的一股力量。

  但是作為市場中的一員,以及一個作家,我還是傾向于客觀地跳出來審視這個市場,盡量做到客觀公正,從各個角度來分析各方的立場。所以除了個別特別橫行霸道的利益集團,別的通過分析和思考,也能理解各方的難處。甚至大小非我都是能理解的。

  理財一周報:接下來的生活將側重哪個方面?寫作還是投資?

  周梅森:當然是寫作了,這永遠是我的本職工作,我絕對不是什么經濟金融學家。接下來,會保持一定的出書數(shù)量,比如一年一本。

  而且我目前的寫作必將面對資本市場,這個機遇和風險并存的資本市場是我所熟知的。在這個時代,投資已經成了每個普通中國人必須面對的選擇。當年我投身市場也是出于這樣的考慮,盡管這是個危險的市場。

  現(xiàn)在我還是希望以一種理性客觀的態(tài)度來審視這個帶有原罪的市場,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維護中小投資者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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